“重罚”三孩家庭，执法为难需立法化解

一则旧闻近日被翻出来热议。7月5日，河南柘城召开“全县社会抚养费征收工作动员会”，该县社会抚养费征收工作于当日“全面启动”，征收人群主要面向全县三孩及以上家庭，征收标准为夫妻双方上一年度纯收入的3倍。当地官方回应称，该做法符合相关规定。

这回应大体来说没毛病。尽管从“一孩”到“单独二孩”，再到“全面二孩”，公众对国家人口政策的趋势不乏乐观预估，但直到目前，社会抚养费的征收依然拥有法律依据。即便是为因应“全面二孩”政策新修订的《计划生育法》，也对“二孩之外的生育”循例列明了需要缴纳社会抚养费的条款，而具体的征收标准，自由裁量权则在省级地方立法。按照河南计生条例给出的地方标准，也确实有3倍计征的尺度，这或许就是柘城方面回应称“符合规定”的基础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柘城此番“动员大会”给出的抚养费征收计算基准是上一年当地居民的“纯收入”，而河南计生条例则明确计征参照是“可支配收入”。二者的细微区别可能有更多经济学范畴的复杂表达，但不同计算口径中的纯收入与可支配收入存在数据高低之分，有说法称不同的计算方法推演下来纯收入要比可支配收入高5%左右，民间习惯把社会抚养费称为“罚款”，照此看来柘城对三孩家庭可以称得上“重罚”了。即使不管纯收入与可支配收入的高低，自称“符合规定”的柘城标准事实上与河南地方标准依然有出入。

“符合规定”的做法，却被公众一边倒认为不合时宜，更多是因为在逐步宽松的计划生育政策大环境之下，存在并未完全改观的人口压力—不是出生的压力，而是不生的压力。

人口结构老龄化加剧，人口红利正在加速消失，数据显示2017年全国出生人口1723万人，比2016年减少了63万人，与之相应则是各地频频出台各种鼓励生育的措施。甚至陕西省统计局近日发布的《人口发展报告》，在“促进人口均衡发展”的建议中更是直接提出“适时全面放开计划生育，出台鼓励生育措施，通过对生育进行补贴奖励等方式提高生育意愿”。各界在为如何缓解人口压力、提高适龄家庭的生育意愿想办法，河南柘城此时的举动难免引发围观。

有争议的执法项目到底要不要做、该怎么做，柘城抚养费征收想来也不乏具体的执行困难，社会抚养费征收与户籍等基本国民福利的脱钩，更增加了具体的征收难度。基层执法有依据却遭遇非议，但事关社会抚养费存废的立法权限又不在基层，这就需要有权限的立法层级及时出面回应争议、给出解决办法。

公众对社会抚养费问题的持续关注与焦虑，或可成为国家彻底破解人口难题的最大动力和机会。立法总有其滞后性，这就给某些已经明显不合时宜的具体执行带来难题，尽可能地让立法和决策有基本的前瞻性，已经不仅事关社会抚养费争议这一孤立话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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